【巨人】【里佩】那朵花的名字

CP：里維/利威爾(兵長) x 佩特拉/佩托拉 

死後描述注意。
不是悲劇(咦?)



　　***

　　他不過是恍神了一會。

　　「喂，沒搞錯吧。」里維瞪著窗邊女孩的身影──突然就出現的。
　　「兵長，你怎麼了？」坐著的艾連緊張得怕是自己做錯了什麼。


　　──開什麼玩笑。
　　──那是佩特拉‧拉爾。

　　她就站在窗邊，對著他笑得跟一朵花似的。腦海中最後的殘影、她死前的歪曲容顏彷彿沒有存在過。



　　「窗戶又髒了，給我去擦乾淨。」
　　「欸？可是……」一陣銳利的眼神襲來，讓艾連不敢違抗的拿起了抹布走到窗邊。



　　佩特拉看著迎面而來卻沒有反應的艾連一眼，自顧的離開了窗邊，朝向里維走來。


　　***
　　

　　冷靜的起身並裝作沒事的離開了餐廳的里維，卻在一轉身撞見靠著牆的佩特拉，苦笑著跟他打招呼：「兵長，早安喔？」

　　里維施力在受傷的左腳尚隱隱作痛，既然並不是在作夢……那肯定是撞鬼了。他左顧右盼，確定沒人之後才對著那「身影」開口。

　　

　　「佩特拉，是嗎？」
　　「嗯，是的。」
　　「……妳知道自己死了嗎？」
　　「知道。」她笑得很燦爛。



　　──還真的不是玩笑。


　　***
　　

　　第57回牆外偵查作戰結束已經過了三天。

　　里維無法理解這種神怪事的發生。
　　為什麼會有鬼魂出現？雖然有傳說過在作戰中犧牲的士兵有可能會化成幽靈回來，但這不過就像鬼故事一樣是餘暇閒談，從沒有聽說過誰真正的見到了哪個鬼魂；又有一說是撞見鬼魂的人精神上已經瘋了，但里維確信自己神智非常的清醒。

　　──是這樣嗎？

　　他其實抱著非常非常微小的疑慮，隨即又忽視。
　　但為什麼會是佩特拉出現在他面前？她又為什麼只出現在他的面前？



　　「不要一直跟著我。」
　　「沒辦法啊，只有兵長能看得見我嘛！」步步跟隨的佩特拉繼續說，「兵長您要去哪裡？」

　　里維沒有回話，繼續朝郊外走去。

　　「兵長？」佩特拉窮追不捨的詢問，讓里維不禁有些頭痛起來。

　　──這傢伙以前有這麼煩人嗎？

　　「不回去看看你父親嗎？」他停下腳步問。
　　佩特拉忽然一愣，「咦？兵長您……見過我的父親？」

　　里維嘆了一口氣，把回城時候的事一一道來，當然他沒有說在那更之後的發展──一個崩潰、痛哭的父親跪在地上顫抖著。



　　「爸爸是笨蛋──！」佩特拉聽到自己的家書被公開於眾，羞愧的摀著臉大喊，「這樣根本就──！」雖然是幽靈，但佩特拉彷彿全身發燙和燒紅的臉卻仍然顯於外。



　　──極度害羞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噢。

　　有點意外……和可愛。如果當時她也在場的話，肯定會變成鬧劇了吧？里維假想著，卻又覺得這個假想實在過於荒謬。



　　「兵長也好過分！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──嗚！」佩特拉又羞愧又氣得想哭。
　　「怎樣？改變主意了嗎？」里維冷笑一聲。
　　「唔！就算是這樣……我還是不會離開兵長的！」
　　「嘖。」
　　「而且，」佩特拉忽然臉一沉，「就算回去看他們……」

　　佩特拉的心中是對父母親滿滿的歉疚，自己的不孝讓雙親日日夜夜擔憂，但是她並不後悔加入了調查兵團，也不後悔因為作戰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。即使是哀鴻遍野中的並無差等的死亡屍體──即使去的地方一樣，佩特拉臨走前帶著的心情──就算是恐懼，一定也是壯烈而無悔的。


　　***


　　「佩特拉？」

　　就在佩特拉一邊陷入思緒時，里維已佇立在一處柵欄入口。她抬起頭望著淺坡上的他，「啊……這裡是……」，忽然颳起一陣強風。

　

　　里維身後是大大小小的排列著的墓碑。



　　「兵長為什麼要來這裡？」
　　「廢話。難道妳不是從這裡跑出來的嗎？」里維看著最新的一個石碑──刻著三天前的日期，他的視線移到了他熟悉的四個名字：「歐魯‧波札德；佩特拉‧拉爾；艾魯多‧琴；君達‧修茲」



　　──為什麼要來這裡？
　　又或許是想要更加確認佩特拉是真的死了吧。



　　佩特拉搖搖頭，她緩緩走到里維的面前，「我是從這裡來的喔。」她指著里維的左胸口，「是您讓我來完成心願的。」里維看著佩特拉的笑容，忽然湧起一股衝動，他伸手抓住了指著他胸口的那纖細的手腕。

　　里維本以為身為「幽靈」的佩特拉會使他撲空，然而竟然抓得住！但他沒有因為驚訝而放手。他感覺到佩特拉的身體並沒有屍體的冰冷感，但亦沒有人體的溫熱──就像是空氣一樣的存在，卻可觸碰的到。

　　「妳……」


　　***


　　「妳剛剛說，是來完成心願的？」
　　「嗯，兵長沒有聽說過、幽靈是因為有遺願未了才會出現的嗎？」
　　「沒有。」里維只覺得是亂七八糟的傳說。

　　──雖然，現在也不得不信了。

　　「願望……不會是讓我知道你信上寫什麼吧？我已經知道了啊？」里維雙手抱胸，「不是嗎？」

　　「那、那個才不是啦！」想起自己幾乎是告白般的書信內容已經被喜歡的人知道了，佩特拉連忙澄清，但又臉紅了。

　　「不然是什麼？」里維語氣中透著不耐與煩躁。

　　「是什麼並不重要，兵長。」佩特拉在那墓碑前蹲下，「為了達成心願、所以我來了，僅此而已喔。」


　　佩特拉嘴中開始念著碑上刻著的名字，又喃喃念著「謝謝、對不起」，當她讀到自己的名字時，「佩特拉‧拉爾：隸屬里維特別作戰班」，上一秒還沒事的笑臉竟開始不自覺落淚，聲音也逐漸哽噎。里維在一旁聽不下去，要她別念了。

　　「我沒事的，兵長。這是一種儀式，請您讓我完成。」

　　看著佩特拉這樣，里維站在後方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阻止。他以為是腳上的傷又開始刺痛，而不是來自他的胸口那無法言明的苦楚。


　　***
　　

　　里維又恍神了一會，佩特拉已消失在墓碑前。

　　「……佩特拉？」里維喊了聲，但周遭沒有回應。「喂！佩特拉！」他心裡慌張起來，越喊越大聲。

　　

　　「兵長？」



　　里維聽到熟悉的聲音而猛然轉身，只見佩特拉抱著一束野花，帶著一臉無辜和疑惑看著他。



　　「白癡！擅自跑去哪裡了？」壓抑不了那股悶氣，里維一把將眼前的幽靈佩特拉拉入懷中，雖然仍舊是沒有溫度可言的微妙感覺，他的心裡卻舒坦許多。

　　「……兵長。放、放開我啦！」懷中傳出細微的抗議聲，今次不知道是第幾次看見佩特拉臉紅的樣子了。


　　***


　　佩特拉一邊拾起因為方才突來的擁抱而落在地上的花兒，一邊不爭氣的因為那個擁抱而消退不去臉上的紅潮。

　　「討厭……我這樣要怎麼達成任務啦……」佩特拉喃喃自語，偷偷埋怨著。接著，她將那束野花放在墓碑前又低語了幾句話後，微笑而滿足的點了頭，「好了。」

　　「儀式結束了？」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的里維問，「這就是你的願望嗎？」



　　──所以要回去了嗎？

　　

　　佩特拉並沒有回答里維的疑問，她默默拿出還揣在懷中的一朵紫色小花，雙手遞到他的面前，「幫我別上好嗎？這裡。」她指著自己左胸──繡著調查兵團團徽的口袋。

　　里維看著那朵紫色野花，他並不清楚那是什麼花。但要他伸手碰那沾滿泥土的花草，潔癖重症的他眉頭皺了起來，死盯著紫花看而遲遲沒接下來。

　　「兵長……」
　　「妳明明知道我很討厭──」

　　其實潔癖只是藉口──因為里維總覺得，一旦做完了這件事，佩特拉就會徹底消失不見了。
　　

　　──等等，我究竟……


　　「兵、長！」佩特拉鼓起兩頰的瞪著轉過身去的里維，「拜託您就忍耐一次嘛！」


　　里維不理會抱怨和吵鬧，「佩特拉。」他背對著佩特拉問，「妳死的時候，覺得很痛嗎？」里維閉上眼睛，腦海浮現最後看見部下們的畫面。

　　「欸？嗯──要說的話，短暫的瞬間、是痛不欲生吧。」佩特拉並沒有對於敘述這件事感到難受的樣子，可是形容詞卻用的不輕。
　　「……不過，那種痛，根本比不上現在兵長您所承受的。」
　　「妳說什麼？」聽到這番話，里維忍不住又轉身面向她。
　　佩特拉苦笑著，「您一定理解我在說什麼吧？」


　　「我──我們死去的時候，一點也不感到後悔。也許是為了仇恨、衝動而死，」佩特拉回憶起他們一行人最後的戰鬥──莽撞、無知又無力，「但是死了之後什麼都不恨了。」

　　里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佩特拉，空氣就好像凝結了一樣。
　　沉默了一會他才開口，「你們……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是正確的嗎？」

　　佩特拉聽到這個問題非常激動，「不後悔的事情，就是正確的。」她竟邊笑著邊哭了出來。


　　「喂……！」
　　「對不起！因為太高興了！」佩特拉任由自己的情緒哭泣，「能夠來這裡告訴兵長這件事，真的……很開心！」

　　里維忍不住又向著佩特拉伸出手，這次是輕輕的摸著她的頭，直著她口中所言的「欣喜的淚水」停止為止。


　　***


　　他最終還是替她別上了那朵紫色的花。

　　而預感是正確的，佩特拉在對著里維行最後的敬禮之後──握緊拳頭的壓向左胸口，她掛著笑退後了幾步，她背對著的夕陽光開始從身體透了出來。



　　──要結束了嗎？
　　里維其實也了然於心。



　　「佩特拉，妳的心願究竟是什麼？」里維看著身影逐漸變淡的佩特拉，他還是不太明白──

　　──妳究竟為何而來、又為何而去？



　　「兵長您──現在的心情，就是我的心願。」佩特拉漸漸消失的笑容，直到被夕陽穿透的看不見了。

　　──您不會再為了我們的死而執著痛苦，不會再為了壓抑心中的仇恨而苦。
　　──因為我來了、親口告訴了您，那朵花的意義。



　　「再見了，里維兵長。」

　　──能夠好好的道別真的是太好了。


　　***
　

　　里維望著落在面前的紫色花朵──那是佩特拉消失前別在胸前的那一朵，他撿起了它並將領巾抽下來做為包覆。

　　里維平靜的望著墓碑一眼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
　　

　　直到後來查了書籍才知道，那朵花的名字是──野春菊(註一)。
　　他露出了淺淺笑容。



Fin.



註一：野春菊的花語是「道別」、「暫時的休息」、「直到再會的那天」


打這篇文章的發想是結合了「未聞花名」跟P網的一篇用野春菊的花語作創作的里維班的長條漫
(作品id=35058148根本殺人兇器啊。･ﾟ･(つД`ﾟ)･ﾟ･)

天使們就這樣便當了嗚哇哇──！
但最痛的果然還是身為上司的兵長吧！當然艾連也是，只是看到原作的30、32跟33話兵長憂鬱到不行的表情，根本就是在思念著部下啊……好虐喔喔喔TAT
不過我也願意相信，天使們的作用會讓兵長還有艾連成長的。
希望之後兵長能夠往好的發展，佩特拉的心願也是我的心願喔QAQ!!

是說我的角色名有台版跟漢化版混用請別介意////，因為我還是習慣「佩特拉」。

其實里維班的天使們都該回來跟兵長道別讓他放個心，但是因為私心就讓佩特拉回來而已(欸)可是你看佩特拉醬還是有把大家的心情傳遞到喔！多麼可愛又善良的一個好女孩啊！

雖然是人跟鬼的互動但是還是可以很甜吧？(自己說)


三思澄 2013/4/23


【番外】里維的天(ㄇㄧˊ)使(ㄇㄟˋ)們in天堂(？)

　　「喔！妳回來啦，佩特拉。」艾魯多看向門口的身影招手。

　　每個人的左胸前已經多了一朵紫色的野春菊。

　　「居然去那麼久，肯定是故意拖時間的啦！」歐魯哼了很大一聲。
　　「什麼啦！我明明很努力耶！」佩特拉帶著哭的有些紅腫的雙眼抗議著。
　　「嘛，好啦，現在兵長已經振作了就好──」古塔恩出來調解大概又要開始要鬥嘴的兩人。
　　

　　「可是只有佩特拉──受到強烈的感召，兵長實在太無情了啊──啊唷！」激動的歐魯不意外的又咬到了舌頭。

Fin.